如何拉平制造业微笑曲线？进博会跨国企业称“唯快不破”

今年前三季度，我国GDP同比增长4.8%。其中，工业是一大亮点，前三季度工业增速比GDP增速高1个百分点，对前三季度经济稳定增长发挥了重要支撑作用，贡献率接近4成。9月份，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结束了连续四个月的下滑态势，同比增长5.4%。

在今年的第七届进博会期间，多家跨国企业也表示继续看好中国市场，寻找新的增量。

进博会全勤生ABB过程工业业务全球总裁Joachim Braun(博恩)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表示，今年之所以首发ABB首款绿色节能型高性能压力变送器P-500系列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很多传统制造业出现了可以处理的大量数据，例如钢铁及有色金属行业，而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。“当你掌握新的技术之后，自然会有人想要利用新的技术，这是一个创新驱动因素。此外，不断推陈出新的另一个原因，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特别是在中国这样一个技术领先者可以迅速跟进的市场，你必须加快脚步，否则就会落后。”

任玉明摄

微笑曲线的压力

传统制造业有一条著名的“微笑曲线”，研发和销售位于U型曲线的两端，意味着有更高的附加值，而位于曲线底端的生产制造环节则附加值相对较低。但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被加速应用到生产制造过程中，“微笑曲线”正在被拉平。

罗克韦尔自动化（中国）有限公司总裁石安告诉第一财经，很多人会把制造业的关键放在生产技术的先进性上，而据他观察，离开了需求、订单，黑灯工厂可能都开不了灯。“如果今天企业数字化的初衷就是要节流，可能就已经结束了，因为无论成本再怎么下降，但如果产品没有竞争力，只是同质化的便宜，最终还是会倒闭，”石安表示，“数字化的最终目的是快速走到产业的前端、趋势的前端、竞争对手的前端，创造新的增长点。”

在他看来，面对微笑曲线，制造业的本身挑战比较大，这主要来源于同质化、重资产，而且行业利润相对较低，如何才能向服务端延展？这就需要看企业做的事情是不是具有价值。在今年进博会上，罗克韦尔自动化展现了数智创新、净零价值和跨界生态的实践成果，通过更多的生态伙伴的加入，这些合作成果覆盖从科创孵化到产业规模化的各个环节，将会激发更多新价值与新需求，为全球创新合作注入动力。

和石安一样，博恩也认为，中国提到的新质生产力亦是ABB的核心工作，“因为我们不仅要实现工业数字化，带来创新，还要带来更可持续的运营方式”。

他对记者解释，在他们的业务中，过程工业服务于钢铁及有色金属、矿山、制浆造纸、水泥等行业，所有这些行业在中国都占有极高的全球份额。其中，钢铁行业居首位，全球超过50%的钢铁产量来自中国，中国市场自然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。

“我们认为未来3年中国市场将非常乐观。也许这并不是简单地增加产能，因为很多行业已经有足够的产能，但更多地是提升潜力，生产更高质量的产品。但正如我们之前所讨论的，这也有助于这些行业的去碳化工作。因此，除了这些行业在全球范围内的大规模生产之外，质量升级和去碳化也将成为进一步发展的驱动力，这让我们对未来的需求相当乐观，因此我们将更加关注市场，并与中国客户合作开发更多的创新解决方案，然后推广到世界其他地区。”博恩告诉记者。

和ABB一样同样连续7年参加进博会的张江科学城企业霍尼韦尔，今年围绕可持续产业、高端制造和数字化3大方向，集中展示了企业在新能源、船舶、半导体、离散制造等行业的解决方案。霍尼韦尔中国总裁余锋表示，霍尼韦尔聚焦的三大发展趋势，恰好也契合了新质生产力引领下的中国市场及客户需求。制造业的高端化升级、交通业的低碳转型、传统石油炼化行业和新能源行业的发展，为新质生产力的加快发展提供了动能。

这次进博会霍尼韦尔就带来了一款半导体用气体探测器，能在半导体生产流程中检测超过35种有毒气体、环境气体和可燃气体，具备灵活的通信模式、传感器自诊断功能和流量自动控制技术，助力企业大幅降低气体探测成本。

中国国际进口博览局副局长吴政平此前介绍，本届进博会首次聚焦数字经济、绿色低碳、生命科学、制造技术四大赛道进行策展，展览面积和项目数量均为历届之最。技术装备展区聚焦科技、工业、环保三大主题，科技主题区首次设立新材料专区，进一步完善集成电路专区产业链，升级人工智能体验区；工业主题区将突出工业领域上游系统、基础设备，中游工控系统自动化集成、解决方案，下游终端应用三个展示区域；环保主题区展品范围覆盖新能源、水处理、环保技术等，全球四大水处理企业将齐聚第七届进博会。

金叶子摄

有哪些机遇

不少传统制造业企业在成熟期和衰退期到来之前，试图找到新的赛道和增长空间，实现“跳变”，形成“第二曲线”。“第二曲线”形式多样，有的是从C端向B端开拓，有的从硬件向软件开拓，有的是产品本身的迭代。但无论如何，都有一条重要经验，即对存量业务有深刻地理解和挖掘。

国家统计局副局长盛来运此前谈到关于下阶段工业增速走势时表示，虽然当前工业发展也面临一些压力，比如工业产品价格持续下行、企业利润有待提升、工业产能利用率有待提高，还有一些传统产业要加快调整转型升级，这些结构性问题要在改革中、转型中去化解。但从大的趋势来看，工业还会继续保持稳定发展势头。

ABB过程工业业务中国区负责人蒋海波告诉记者，目前虽然他们在冶金、造纸或者矿山领域都已经到了非常好的自动化的程度，现在要做的，是工业领域怎么样去转型升级，在节能降耗和绿色可持续发展这方面实际上是有非常高的要求。

“从ABB在中国的策略上，我们实际上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这个历程，所以我们已经花了非常多的资源和投入，开发各种智能化的方案。因为数字化不能仅仅为了数字化而数字化，数字化智能化，是要带来真实的效益，确实有非常好的效益以后，才会被认可。”蒋海波说。

面临目前的全球经济趋势，石安认为，需求分散已成为一个显著特征，因此市场规模也比以往更小。企业如何在有限的市场中脱颖而出，就需要把市场做大、创造出新需求。“如何做大做新？我认为未来的趋势，数字化思维一定要跟战略结合，而不是一味只要数字化。”

在石安看来，数字化并不只意味着“酷炫”，而是需要有办法延续和维护，不能让IT跟数字化的系统变成限制未来发展的枷锁。所以自主可控和弹性开放很重要，因为技术是不断迭代的，因此企业在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不能仅仅局限于当前的技术应用，否则在未来技术迭代后可能会发现这些技术已不再适用，从而限制了未来行业的发展。